(本文为作者在获得安徒生文学奖时的获奖致辞,摘选自《长满书的大树》)
谢谢,十分感谢。
获奖真好,深切地感谢IBBY把这项荣誉授予我。
我是第一个受到国际如此认可的爱尔兰儿童文学作家,因此,我不能不感谢IBBY爱尔兰分会的人们,是他们提名,我才获奖的。他们,还有很多人一直不倦地工作,以求在我们的爱尔兰儿童文学和普遍的儿童文学领域创造一个巨大的文化变革。
现在爱尔兰的儿童图书在国际上得到了翻译出版:这在1970年代我开始写作的时候是不可能的。我走过了漫长的道路,它把我带到了开普敦,来到这个颁奖仪式上。
IBBY第一次在非洲大陆召开会议,从1950年代IBBY成立时确立的理想的角度看,这也是一个意义重大的第一次。儿童图书世界应该是一个不承认任何边界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儿童的需要和满足这些需要的故事是至高无上的。而今天我要谈的也正是故事。
对于为什么要写故事和故事怎么写,我没有很多现成的理论,我有的只是我的故事该是怎样的写法。我不敢说别的作家怎么写、写成什么样,我只说我自己。
我怎么也不相信对作家来说有什么普遍的规律。我们每个人,无论你喜欢还是讨厌我们,都是我们自己.但故事的基本作用一直是弄懂人类的境况。
这是我们既定的工作框架,但写起来则是十分个性化的事,最终,如何使用那个框架必须留给个人去决定。严肃的写作绝非顺从,而是争论,是对差别的赞扬,赞扬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声音、对这个世界的不同观念——它现状怎样和本来应该怎样。
所以,到底什么是“怎样”、“为什么”和“在何处”,“在何处”对我来说很重要,是我的故事今天把我带到了这里。
我生活和工作在爱尔兰海边一个叫纽卡斯尔的城市里,那个地方属于唐宁郡。我写的故事几乎都取材于俯瞰海滩的石崖边,我家附近方圆几百里发生的事情。
我生长在石崖边,爱尔兰海就在我家门口,黑花岗岩山一直伸延到我家的后花园里。
那就好似我的地界,我的生活和我的故事的地点。
我自己的故事是从石崖开始的,那个特别的故事或许也会在那里结束,某一天,但不会很快,在那之前总还会写出更多的书来。尽管获得这个终身奖意味着别的相反的什么,但我还没完。我还有一些书要写,它们敲击着我的头脑,想逃跑,想让我写出来。这样的敲击比以前要轻了,但还是会有更多的故事写出来的。
我小时候在石崖前的海滩上玩耍。
我有了孩子后和三个孩子在同一个海滩上玩耍。
我曾是个幸福的孩子,多少年后,我成了三个小儿子的父亲,虽然压力大,但仍然很幸福。这两段经验.几乎在我作为作家的所有作品里都占据了中心地位.
我的故事靠的是这些经验。在我家门前四英里的海滩上散步,对各式各样的狗说着话,有时是和来自伦敦的沃克图书公司的编辑大卫·里奥德一起,他是一位非凡但古怪的编辑,这些经验就这样变成了我的那些故事。
狗儿们仅仅是倾听我的故事大概。而大卫则在同我在宽阔的海滩上散步时给我灵感。好,很好……编辑们为数不多,而且经常在这样的场合下被忘记。在我的写作需要编辑时,我有幸有一个这样的编辑,因此我应该赞扬他。
我还应该提到一个尽心尽职的女人,她对我的工作有非凡的影响,在一切都要失去的时候,是她给我的事业带来了转机。她就是吉纳-渡林格,我以前的代理人和长期的朋友,我的早期作品的助产士,是个喜欢争论、富有进攻性的助产士。
与吉纳和大卫一起工作,就是我的故事得以写出的“怎样”——怎样在那个孤独的海滩上孕育,然后怎样走遍了全世界。
但还有一个人,或许他对我的影响大过所有其他人。他是个奇怪的人,一个不幸没什么名的爱尔兰演员,叫特林斯·皮姆,是个难得的和出色的讲故事人。
我出身于一个演员和作家之家,特林斯是我家的朋友,常来造访。他是许多给我讲故事的人之一,但他讲得最好,因为他身上似乎有什么魔法。他生就一对漂亮的眉毛,天生的舞台嗓音,还有红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