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作者在获得安徒生文学奖时的获奖致辞,摘选自《长满书的大树》)
我感谢评委会授予我这项用伟大、敬爱的安徒生的名字命名的大奖。感谢阿佐拉(当届IBBY主席)先生对我和拙作的赞扬。但是,如果此时此刻我要向每一个给我帮助的人致谢,我的话就没完没了了。
比如说我父亲吧。他是个烤面包的,非常爱猫,因此我们家中总有猫。可能就是因此我才总是写猫的故事。有一个故事讲的是,一只会做买卖的猫,她经管着一个杂货铺,专卖装了老鼠的罐头。她买了许多罐装鼠奶,挂起招牌,上书“买三罐送一只开罐头的起子!”可
是老鼠们并不上当,最后猫不得不另换一种工作。
还有一个故事讲的是,一只叫米兰的猫,她的主人是波洛尼亚车站的站长。火车进站时,猫冲出屋去看热闹,站长紧随其后,生怕她葬身轮下。站长大叫着“米兰!米兰!”随着叫声,旅客们全跳下火车,以为车到米兰站了呢。可想而知那是什么样的混乱场面,少不了引发几个冒险故事。
我真的认为是安徒生奖激起了我写猫故事的冲动。请不要误会我是在吓唬人,也不要说,这样的故事会妨碍儿童成长为严肃的成年人。人完全可以借谈猫来说人.甚至可以讲一个快活的故事,来达到谈论严肃而重大事情的目的。
再说了,什么样的人算得上严肃之人呢?比如伊萨克.牛顿先生吧,我觉得他是个十分严肃的人。如果人们的传说不错的话,他就是那个坐在树下、苹果砸在他头上的人。
任何一个别人处在他的位置上,都会咒骂几句,然后换个地方乘凉了事。可牛顿先生却自问:苹果为什么会掉下来?为什么不左不右,而是直落地面?是什么神秘的力量把它拉下来的?
一个毫无想像力的人听了这个故事会说:这个牛顿先生没什么了不起,他相信魔力,或许他还认为,地下有个魔术师在施魔法呢,他以为苹果会像魔毯一样四处飞呢。牛顿在他那个年龄相信的是童话!
不,正相反,牛顿先生之所以发现了地球引力定律,是因为他的思想开放;因为,除了幻想以外,他知道怎样使用、怎样想像未知的事物。
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科学家,去想像和发现未被发现的东西,去想像一个比我们的世界更美好的世界并为实现它而工作,需要幻想和美好的想像。
我想,童话,无论新旧,都对促进思想的成长有所帮助。童话是一切假设的居住地,可以给我们钥匙,帮助我们找到通往现实的新途径;童话可以帮助儿童了解这个世界,赋予他们估价世界的能力。
因此我认为,写幻想故事是件有用的工作。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件娱乐工作,而且很少有这样的工作,既能娱乐,又有利可图,还值得给个奖。
如果一个人有一份合适的、有趣的并能自娱的工作,那真不容易。至少现在来说这是一种空想,是个童话。但童话常常变成真的。比如吧,童话中有飞毯和飞船,而今我们就有了超音速飞机。尽管我们还不能像童话里那样说:“桌子,自个儿走!”但我们可以说:“衣服,自个儿洗!”“碗,自个儿烘干!”
我们随口说的话会成真的。问题是怎么让正确的东西变成真的。没人能对此施魔法用咒语。我们必须一起来探索,用各种语言,谨慎、充满激情、真诚和幻想——办法之一就是为儿童写一些逗他们大笑的故事。这世界上再没什么比儿童的笑更美的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全世界的孩子一个不落地全笑了,那定是个伟大的日子——让它到来吧!
谢谢各位的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