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08月

弗吉尼亚·汉弥尔顿:故事·童年记忆·种族

发布者:漪然

美国的黑人得努力冲破很多束缚去改善自己,在这方面我不是个例外。我有一个充满关爱的家庭,生活中总有良师益友,现在他们都在,他们观察着我,关注我,就像无私的天使。我特别想念的是美国教育家泽纳·萨瑟兰德,她希望来,但没能来看到我接受这样的荣誉。她曾经是芝加哥报儿童图书版的编辑,也是一位作家和批评家。从我的写作生涯开始之日,她就教导我。她注重细节,对我提出建设性的批评,教导我保持我认为是自己最优秀的水准。在我的整个写作生涯中,她都是一个智慧可信的顾问。

    我还想到玛利·罗·怀特博士,她是刚当选的美国青少年读物理事会主席。我认识她很有些年头了,作为一位教授和学者,她一直关注拙作,推介拙作并把拙作施教于广大的读者。她总在帮助我,是一个友好可信赖的人,是最好的教育家。还有不少这样的良师,原谅我不在此一一开列。

    或许,汉斯·安徒生在他的年代里对那些被奴役和歧视的人颇有同情,我指的是那些被镣铐加身偷运到美洲的非洲人。1840年他写了话剧《混血人》,描写的就是奴役的罪恶。那个时候,我的曾祖父可能就在美国南方的田野里干着苦活儿。事实是,我的祖父一生下来就是弗吉尼亚的奴隶,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1850年代后期,莱维·帕里爷爷逃脱了枷锁,最终在俄亥俄州成为自由人。

    安徒生作品中的民间故事和童话,以其美、正直以及他描写不幸的人们时所流露出的尊敬影响了青少年时代的我。安徒生笔下的人物从天性上说不坏。在他的故事里,是人的懦弱、自私和冷漠这些小的弱点使人贬值。他作品的力量表现为道德现实主义。我尽了最大的力去模仿他这一点。

    安徒生年轻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想唱歌剧。他的一篇题为《夜莺》的小说,后来被改编成斯特拉文斯基的同名歌剧。我的女儿蕾现在是一位歌剧演员,她曾在纽约曼哈顿音乐学院研究生院演出的这部歌剧中扮演夜莺的角色。所以,你看,我认为安徒生先生对我的个人生活和家庭生活都有影响。

    我和多数青少年文学作家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童年的记忆之清晰接近照片。确实,大家经常说,作家特别为儿童写作,是因为我们的童年太有生命力、太刻骨铭心,我们无法忘却,决不。我们写的不全是童年的自己。反正我不是。但我确实写儿童的思想,其来源

是我儿时在乡村里丰富的经历。我真的喜欢当一个孩子,我仍然在内心深处保留着那个好奇的六岁孩子、那个喜欢恶作剧和玩笑的十岁孩子、和那个爱挑衅的十三四岁的孩子。

    我的创作与童年记忆有关,那是一个创作过程的催化剂。那个想像的过程从而编织进了一部虚构作品中。虚构是我解决经历和记忆问题的途径,通过虚构我得以保存我过去的本质,或许这样做对以后的几代人有益。我早期童年经历当然不具备普遍性了。它是孤立的.属于乡村,属于俄亥俄州一个小村庄里的美国人,而且从文化上讲,还是一个非洲裔的美国人。

    我要把我所属的少数族裔描述为我的国家里与其他文化平行的文化族群。“平行的文化”而不是“少数文化”最贴切地描述了美国少数族群。我一直试图通过我的写作,既为读者提供印象深刻的故事和难忘的人物,又把非洲裔美国人的历史和传统,描述为平行文化之人民的历史和传统,他们懂得怎样使生活接近完美。

    富有想像的语言和理念可以说明人类的境况,并能带来人类之间的相互理解。我想让读者,无论儿重还是成年人,都来关注这些黑人,即这些我书中的人物都是谁。我想让这些书创造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的人物与现实中的人乃至普遍的情感有直接关联。与此同时,我想让读者通过自己的洞察,衡量这个创造出来的世界的价值和完善程度。

    我的第一本书是《吉莉》,于1967年出版,几乎是在整整二十五年前。在这二十五年中,作为一个小说家、传记作家以及最近作为短篇小说的编辑,我的目的没有变。我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和别人得到娱乐,写得好。帮助人们揭示和定义某个族群的人,讲好听的故事和引导读者享受文学语言的快乐,仅此而已。

    讲故事是我向你们介绍并分享我的特定的美国群体的途径,这是我父母及他们的父母的途径。我出生在一个古老的传统中,这个传统就是用故事来保存我们的遗产,同时也保存其语言的用法,是在这种语言的使用中,我们的遗产通过故事而具有象征意义。我把故事当成魔术,当成力量,我把这种魔术和力量传导给我的读者,而我从这种传导中获得的是长久的甚至是持续的完整和满足感。

    种植园时代来自非洲的第一代奴隶,还能保留一些不同的历史和文化,其方法是在刚刚学会的美国英语中添加上他们的非洲语言,他们是被禁止说非洲话的。那个时期黑人的故事充满了非洲母亲的意象和渴望。非洲的字眼用在这些非洲裔美国人的故事中,给讲故事人以活力,也保存下了部分母语。

    围坐在篝火边讲讲故事,种植园时期的非洲裔美国人从中感到了力量,因为他们通过故事获得了某种非洲人的自豪。他们的快乐之一就是讲些自己和别人的故事,说说动物,也给故事增添了从所谓的主人那里获得自由的色彩。故事的真理源于其种族的被奴役经验,也源于讲故事人洪亮有力的声音。

    我今天所做的与非洲人的传统几乎如出一辙。不过我做的不是口头讲述,而是把我的故事写下来,从而使我今天的生活和渴望得以保存下来,我用的几乎都是美国和非洲裔美国人的方言口语,表述的是我的平行文化的族裔特性和道德习俗。

    我一直在学习讲故事的新方式,以此来保存我的文化和遗产,保存那个遗产在故事中变成象征所依赖的语言。我有时在书中重构我自己的一些经验,靠的是记忆和想像构成的创造性写作过程。我的思绪和理念立即变成人物,人物重新定义艺术自我并重新创造之。创造出来的人物是我从内心自我向读者靠近的途径。我们就是这样相遇,我和他们,在理解和沟通中相遇。的确,我的故事在不断地向广阔的范围伸延,感动着国内外的年轻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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