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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月

倒置的《海的女儿》 ——对《悬崖上的金鱼公主》的一种互文解读

发布者:流云之鹰

                 倒置的《海的女儿》
                                    ——对《悬崖上的金鱼公主》的一种互文解读

    《悬崖上的金鱼公主》是宫崎骏晚期较为重要的一部剧场版动画,很有可能也将是他低幼动画长片的封笔之作。虽然与长期占据吉卜力最受欢迎动画电影排行榜顶端的《龙猫》相比,本片的光环要显得黯淡许多,批评的声音也不绝于耳,但作为晚期宫崎骏为数不多的原创动画,本片对于研究宫崎骏的思想及其动画电影艺术显然是有很大价值的。
    宫崎骏曾在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记者招待会上说,“我9岁的时候读的第一本文字书就是安徒生的《海的女儿》,我对那里面的‘人类是有灵魂的,但人鱼只是一个“物”,是没有灵魂的’这样的价值观实在无法接受,如果追溯起来的话,这或许就是金鱼公主(这个故事)的原点吧。”宫崎骏的这段话非常清楚地表明了《悬崖上的金鱼公主》与《海的女儿》之间存在的内在联系。尽管据媒体报道,《悬崖上的金鱼公主》最初的企划并不是以《海的女儿》为基础的,而是打算以中川李枝子的《不不园》为蓝本,但最终“不不园”的企划无法继续,而“金鱼公主”的剧情也逐渐转向表现以传统童话的“变身”主题为重心,这个转变从某种程度上说,不也正表明了《海的女儿》的主题对《悬崖上的金鱼公主》这部动画内在的巨大影响么?而这种影响又恰恰是通过对其结构进行某种倒置和改写来实现的,这也正是本文所要探讨的中心话题。

一、 倒置的父亲之位
    在传统童话中,父亲常常处于缺席或无能状态,而从传统童话中脱胎出来的安徒生童话也继承了传统童话的这个特点。在《海的女儿》中,小美人鱼的父亲“海王”仅仅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符号,我们只知道他的存在,但他却从未露过面,处于一种典型的缺席状态,而王子的父亲则干脆是完全消失的。这显示了在《海的女儿》的故事中,父权是一种无意义的存在,是被排除在故事的基本结构之外的。更明确地说,父权不构成该故事的阻碍因素,阻碍只存在于王子与小美人鱼之间,只存在于爱情(灵魂)与命运这个结构本身。正因为如此,小美人鱼的爱情才显得格外地悲壮,阻碍她的完全没有人为的因素,一切都是命运弄人。也只有这样,宗教性的主题才能得到更高地升华。
    而在《悬崖上的金鱼公主》中,父亲不再是缺席的了,波妞的父亲藤本成了整个故事中最重要的配角,成了结构整个故事不可或缺的一环,他代替无常的命运成为波妞追逐爱与自由的阻碍。于是我们看到,《海的女儿》中 的“命运的阻碍”被倒置为了《悬崖上的金鱼公主》中的“父权的阻碍”,呈现出由神圣化堕向世俗化的“反升华”倾向。这种倒置使得《悬崖上的金鱼公主》能够大致保留住《海的女儿》的主体结构:对人间的向往——来到人间,爱上人类(拯救)——被迫返回海底——变身后返回人间(魔法)——面对抉择(危机),同时又掏空《海的女儿》的宗教性主题,将其置换为父子关系的世俗性主题。
    显然,这个置换有其特殊的意义。无论是藤本,还是宗介的父亲耕一,他们都很爱自己的孩子,但却都无法给予孩子足够的爱和关怀。耕一忙着渔船的工作经常无法回家,藤本忙着提炼海水制作“生命之水”,所以无论是宗介还是波妞,事实上都缺乏足够的父爱。唯一的区别是,宗介有一个能够陪在他身边的妈妈,而且父亲懂得如何与他进行沟通,因此尽管宗介并没能得到足够的父爱,但他仍旧能保持着正常的生活和精神状态。可是波妞这一边却是个完全不正常的家庭,母亲作为海之女神缺乏人类母亲的常识,就犹如大海一般对自己的孩子几乎完全采取放任的态度。作为大海的象征或化身,她可以被认为时刻都在围绕着、拥抱着大海中的每一个生灵;但作为一个母亲,她也可以被认为对自己的孩子缺乏关心,很少留在他们身边。事实上,我们也可以把这看作是另一个父亲之位的倒置,它所倒置的是父与母的身份位置。海洋女神作为母亲,在这里占据的却是父亲之位;藤本作为父亲,在这里占据的却是母亲的位置。海洋女神在外巡游,就犹如耕一驾着渔船在外巡航;藤本在家照顾孩子,就犹如宗介的母亲理沙在家照顾孩子。这对父亲之位的第二重倒置,呈现出了浓郁的宫崎骏式的女权主义思想,以一种必然的形式撕裂了《海的女儿》中传承自民间童话的“以阙如的方式对父权所进行的维护”。
    这种撕裂的必然性表现在,藤本事实上对自己被倒置到了母亲的位置是一无所知、毫无自觉的,他仍旧认为自己是个父亲,拥有父亲传统的权力和义务,因此他对孩子的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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