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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月

台灣文學作家系列 - 吳新榮(限小站成员)

发布者:阿茲特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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閩語

吳新榮字史民,號震瀛,台南將軍鄉人,出生於1907年,父親是知名的漢詩詩人吳萱草。1922年,15歲的吳新榮就讀於台南總督府商業學校預科,在校期間,受到英語科教師林茂生的影響,對寫實主義的文藝思潮和革命主義的社會思想產生了興趣,這也奠定了他日後的思想基礎。商業學校畢業後,吳新榮前往日本留學,進入日本東京醫專,僅管學業繁忙,喜愛文學的吳新榮仍然在《滄海》、《南瀛》等留學生刊物上發表詩和評論。

1932年9月,吳新榮回到了闊別多年的故鄉,接下叔父的「佳里醫院」,成為一位小鎮醫生。吳新榮對成為「良醫」當然有期許,可是,他認為:一位「醫生」不僅要醫治病人,也要醫治整個社會。抱持著要解救「殖民地台灣的民族歧視,和被榨取農村的經濟困苦」的宏願,吳新榮一方面用醫學,一方面用文學來完成他的理想。1933年10月,吳新榮和郭水潭、鄭國津、徐清吉、陳培初、黃清澤、葉向榮等人成立了「佳里青風會」,他還在醫院後面闢建了一所「小雅園」,做為固定的集會場所。雖然由於種種原因,青風會只維持了兩個多月就宣告解散,但這個文學團體的成員並沒有流失,1935年台灣文藝聯盟在佳里設立支部時,他們又重新凝聚起來,並正式登上台灣文學的舞台。由於這些成員大都居住在台南濱海地區,這裡的土壤含有鹽分,又以產鹽聞名,所以就以「鹽分地帶」自稱。「鹽分地帶」文學不但在日治時期的台灣文學和文化運動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更在鄉土文學抬頭後的1980年代,肩負起台灣文學命脈傳承的工作,吳新榮正是公認的「鹽分地帶」集團的文化領袖。

從1935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末期,是「鹽分地帶」文學蓬勃發展的時期,也是吳新榮個人文學創作最為豐收的時期。他許多重要的詩作都完成於這個階段,1942年發表的「亡妻記」,更被譽為臺灣版的「浮生六記」。吳新榮是一個結合寫實主義和浪漫主義的詩人,他的作品一方面表現出對家鄉土地人民的熱愛,充滿浪漫情調;另一方面勇於揭發社會黑暗面,對現實直言批判,具有以天下為己任的熱忱。1967年吳新榮因為心臟病在台北去世,留下數量頗多的新詩、評論、隨筆等作品。1981年張良澤整理出版了《吳新榮全集》8冊。到了1997年,又有呂興昌則整理的《吳新榮選集》3冊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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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 1935年,吳新榮在故鄉「春之祭」的慶典時,寫下了〈故里與春之祭〉。在對故鄉情感的抒發上,這首長詩是難得的佳作。在第一段的「河」和第二段的「村莊」中,他描寫家鄉的景物,從用「動脈」和「心臟」來比喻「河」和「村莊」,就深刻的表達出來他對家鄉血濃於水的感情。到了第三段「春之祭」,他把鄉里慶典的歡騰熱鬧渲染開來,有了第一、二段對於家鄉一切美好回憶的敘述,第三段更能把全村同樂的歡愉發揮到極致。而詩人在記述家鄉美好事物時,也表現出對家鄉現狀的憂慮,整首詩既表現出對土地深深的眷戀、對鄉土生命力的贊揚、對鄉間慶典同樂的歡愉,也委婉地透露美好家鄉背後無所不在的殖民威脅,深厚而動人。

原文:故里與春之祭─將這首詩獻給鹽分地帶的同志

一、 河
圍繞著故里的這條河
這條河是我底動脈
你永遠波動著的時候
我將永遠歌吟著詩
在睽違的春祭回去的日子
我未曾忘記訪問這條河
映在波上的筏竿之影
我再也看不到啦
一叫就在對岸回答的
渡口的老爺怪異的聲音
再也聽不到啦
啊,河流的新主人
就是這座鋼骨水泥橋
客人就是那公共汽車嗎?
但談過初戀之人底村莊
還浮在對岸
憩息在蘆竹蔭裡的水鳥
也一如往昔歌唱著春天
而晚霞消融在水波裡
流水不是紅紅地波動著嗎?
啊,這條河是我的動脈
一切的戀愛、思慕、懷古
將會運往現實的汪洋吧

二、 村莊
暮色包圍住的部落
那是我底夢的誕生地
硓古石造的槍砲倉
看得見在竹藪梢間
訴說著那歷史和傳統
生苔的牆壁上堞口坍塌著
啊,過去我們祖先以死
守護下來的村莊!
這村莊就是我的心臟
我鼓動著的心臟裡
沸騰著過往戰鬥過的血液
守住土地和種族的槍砲倉
今天也把搖籃掛在槍架上
我要睡在你下面
榮譽和富貴
母親的搖籃曲裡不曾有過
然而我要夢著歌唱
只把正義的真理的歌曲來唱

三、 春之祭
廟會的行列經過時
家家戶戶燃放爆竹
嗶利嗶利嘭嘭嘭嘭
是忘掉歡樂的人們
久違的爆笑呵
是失去歡笑的民眾
喚醒的哄笑呵
嗶利啪啦嘭嘭嘭嘭

不久一隊宋江陣經過
人們把新做的古式武器
合著步調攜帶著
馳騁天空的機械
潛游深海的鐵塊
這些人們是難以想像的
然而他們拿在手裡的
是長久之間僅有的寸鐵

當神驕威風凜凜經過時
人們揚起歡呼來迎接
歉收不是這些神祇的過錯
不流水的埤圳
就是成熟也吃不到的收穫
當平時的積恨
乘上歡呼飛走時
人們的心頭才明朗起來

保正這傢伙因酒臉發紅
今天也使性子嚷叫著在轉
是否平常被使喚的打鼓的
故意擾亂他之故?
誰都不像保甲會議時聽話
今天是春祭自由之日
爆笑、示威、歡呼
人們僅只這樣就滿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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